第 33 章

班若光是想到劫這個字眼就很是想笑。他生來便是受人欺負的那個，死後便處心積慮的將那些人挨個罰了一下。

波折的經歷養就了他的性格，陰晴不定、難以捉摸。

班若的一切都是表相，他知道自己或許有點變態，像是奇怪的花朵一樣盡力的偽裝成和周圍花朵一樣的。

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開心和周圍的花朵並沒有什麽不同。

但在有的時候他又覺得別人眼瞎看不出來他和其他花朵的不同之處。

微軟之光怎敢與日月爭輝？

即便是真的看不出來也要說出教他高興的說法來。

瞇著狹長的眼睛，班若還是笑著看向無戒，“你說我要做什麽？”

難得高興，班若決定好心告訴他。

“我在想，你這雙眼睛裏面的東西實在是礙眼，看著一點動靜都沒有。”

“你說，把這座廟夷平如何？這雙眼的風景絕對會美妙至極對吧？”

無戒很是不解這個妖怪為何會想要夷平他的廟宇。佛子將會在不久的將來飛升，按照慣例來說，方丈的位置將會在他大成之後交給他。

在不久的將來，他會是這座廟宇的主人，看著蕓蕓眾生前來祈禱，看著底下的佛徒成長，而後就這樣過完他的一生。

“你並不想這樣做。”無戒的眼中還是那樣的平靜無波。

“你並不是這樣想的，你的眼睛是這樣告訴我的。”無戒看著班若，絲毫沒有退縮。

“我在裏面看見的，是對殺戮的厭惡。你已經犯了太多的罪孽。”

他很認真的看著班若的眼睛說：“班若，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已經厭煩了殺戮。你犯了太多的罪孽，你已經麻木了。”

“你並不想這樣做。對吧。”

班若望向那片古潭，他在裏面看見了自己。艷紅的唇，蒼白的臉，墨黑的發。當真是妖魔一般。

但，那又如何？他本就是魔，若不是入了魔，怎的會能成為鬼？

心魔無處不在，它告訴班若。殺了他！殺了他就可以得到永遠的安寧！

劫是什麽東西？劫算什麽？他班若會怕嘛？

他不笑了，劫在這裏，他不需要去何處尋找。

無戒一介凡夫俗子，若是他哪天不高興來將人殺了便好。

用得著怕？他班若已然幾千年從未怕過。怎的會怕？班若的想法無戒無從得知，但班若氣場的變化他是能感受到的。

無戒將班若的手抓緊。“還想再說些什麽？”

班若不再看著那雙眼睛，“你有一堆道理在肚子打轉我是知道的，但是你這麽迫不及待想要說出來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好笑。”

“區區幾句大道理，怎能管住妖魔？”

“小佛陀，未免過於自大了些。”

“前路平坦你不願走，卻偏要選那找不到後路的。你說，是要殺了你再殺那些人。”

“還是先殺他們助助興再將你困住來得好？”惡魔般的低語不亞於驚雷一般響徹在無戒耳邊。

他連忙後退，幾步之後便穩住自己的身形。

“莫要說笑。”這句話即是提醒班若，也是提醒他自己。

“說笑？”班若的頭發慢慢延著地面爬到無戒身邊。他的耐心已然耗光，無戒這般便是最大的淬火劑。

“我成為鬼王幾千年，每百年手上人命不下千數，你說是玩笑。”

那些頭發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裹住無戒的身軀，而後開始收緊···再收緊······

像是戲耍一般，緊上一些，而後又松上一些。

無戒並不能體會其中意味，並且因為那些頭發總是往他的衣服裏面鉆，在他的內裏，絲線的紅痕已然浮現。

在外的是勒痕，在內的卻是血痕。

頭發將無戒高高舉起，班若看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劫。

“啊！你說，你這麽弱的一個人，怎得會是我的劫數？”

班若並不需要無戒的回答，他甚至覺得無戒被壓迫的呻·吟聲很是好聽。

說起來，他已然許久未曾殺人了。現在聽著無戒垂死掙紮的聲音，當真是美妙至極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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